005 我只是试试你你怕我

005 我只是试试你,你怕我?

况鸿霄会耽搁自己的终身到何时,不会就想这么一直光棍下去吧?

这个问题,不止倪臻十分关心,也时常横亘在东方昱的心头。

自从捡回一条命后,东方昱便常想:设若没有况鸿霄,他这次即使不死也会脱层皮!这倒也罢了,最主要的是会置飞飞和孩子于险地。绝无可能像现在一样,一家三口安然无恙,温馨而甜蜜的聚在一起,享受恬淡平静的幸福时光。

你不在我的岛的岛上的南苑,贵客入住的地方。

这里庭宇开阔,轩敞疏朗,高广严丽,景物怡人,极具大开大阖,广纳四海的气势,不落俗套。

不过,东方昱和燕双飞所住的院落却与别处不同,粉墙黛瓦,亭台楼阁,曲折游廊,石子甬路,道旁繁花似锦,群芳吐艳,满满都是江南水乡园林的气息。

屋内一应摆设精致华丽却又不失雅致,地上水磨方砖也齐整顺平,案上摆着美人觚,里面还插着几枝鲜花,散发着淡淡的幽香。

况鸿霄抱着霁小王爷过来,交给燕双飞,随后去探东方昱的伤势,又和他聊了几句,多半都是关心他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:“今儿感觉怎么样?还难受的厉害吗?”

“感觉好多了。”

东方昱背后抵着软枕,半卧在锦榻上,他眉目柔和,声音沙哑虚弱,远不如以往清若幽泉,脸色也不好,还瘦,但这无损他尊贵优雅的气质与英俊清冷的容貌。

他一边示意况鸿霄喝茶,一边对他道:“说起来这都要感谢你,这次我欠你的人情,铭感五内。”

男人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客气与迂腐,但自己这次大难不死兼一家人平平安安,皆要归功于况鸿霄,东方昱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对他郑重道谢。

何况看着活泼好动,手舞足蹈的孩子,东方昱只觉恍若隔世,他万分庆幸自己活下来了。如果他真的撒手人寰,雪儿尚有卫离和风三娘照顾,飞飞和霁儿可就真成了孤儿寡母了!

所以说,东方昱是真心诚意感谢况鸿霄在他危难之际伸出援手。

不管况鸿霄想救的人是飞飞还是其他人,但总得来说,比起他那个狼心狗肺,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亲兄长,况鸿霄的行为真是太高尚了!因为他没有对情敌见死不救,反而一心一意的想救活他,为此费了无数的心思,还差点搭上他自己的性命。

——去荒岛找毒医,海上遇风浪,也是危险重重,况鸿霄事先便知道不会一帆风顺,但他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出行,并亲自护送他前去。

为了给他续命,况鸿霄不遗余力的为他输真气,没有半分藏拙作伪与虚情假意。

到了岛上,因为那毒医的规矩,船上的人都不能上岛,连倪臻都不能。况鸿霄背着人高马大的他,带着大腹便便的飞飞,走了很远的路,汗湿重衫,精疲力尽,非常辛苦的才找到那位毒医。

然后亦是绞尽脑汁求得那位毒医首肯,他才得救。其过程之艰辛,他在昏昏迷迷中亦有所察觉。

后来更不用说了,若没有他的帮助,飞飞还不知能不能平安的产下孩子。

这一切的一切,倘若只是为了得到飞飞,他况鸿霄完全不必救他,让他被毒死,亦或趁他病要他命,岂不如了他的愿?

然而况鸿却表现的君子坦****,丝毫没有拿他当情敌看待,只是竭尽所能的救助他,比真正的朋友和亲人做的都还要多。

易地而处,扪心自问,东方昱自认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——所谓过命的交情,大抵如此。

“什么欠不欠的,都是朋友,说这些就见外了。”

况鸿霄半点不居功自傲,俊秀的眉眼处处尽显风光霁月,清亮湛然的眼神既清澈且坦诚:“我能帮到的地方也有限,若非你求生意志特别强烈,性格格外的坚忍不拔,我即便是想帮,也起不了什么作用。”

况鸿霄这话也没有错,东方昱身上所中的奇毒,加上他自己的旧疾发作,搁寻常人身上,早翘辫子了,哪还能等他寻到毒医替他医治。

然而东方昱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,硬是凭着一股坚强的意志与命运抵抗,最终为他自己挣回了一条命。这其中他武功高绝固然是一个方面,但何偿不是一股顽强的毅力和强大的精神在支撑着他。

换了自己,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,况鸿霄笃定自己没有东方昱那份与厄运博斗的勇气与力量。

所以说,况鸿霄从内心深处是异常佩服东方昱的——死里逃生,人定胜天!说的好听,然真轮到自己头上,自古又能有几人?

两人说着话,神态熟稔,言语和缓,仿若一对相交多年的老朋友,且还夹着一股惺惺相惜的相互敬佩之情,压根没有别人那种情敌相见,唇枪舌剑或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
实际上,这两人以前纵然是情敌,且都身居高位心高气傲,但因为大家皆非年少轻狂的年纪,见面几乎都不带烟火气,心平气和,内敛尔雅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。现在又多了一层过命的关系在内,那就更谈不上什么敌意了。

有的只是生死之交的情谊,还有男人之间那种纯粹的友谊。

便连丹平送药进来,况鸿霄也是很顺手接过药碗,然后拿汤钥搅了搅,又试了试温度,这才送到东方昱唇边,示意他先喝药。

在毒医的荒岛上,燕双飞刚生了孩子,身虚休弱,自己还要人照料,自然照顾不到东方昱,那里也没有侍候的下人,不说喝药擦身这种小事,便是沐浴更衣,入厕洗漱,那俱是况鸿霄亲历亲为。

所以此刻东方昱也不矫情,就着况鸿霄的手,把一小碗苦涩的药一饮而尽,然后才道:“你不是常鼓励我吗,为了飞飞和孩子,无论什么样的艰难困苦都要我克服。这点苦头算什么?便是剜去我的一身肉,剔了我的一身骨,为了她们母子,我死了也要活过来!”

那时候,在东方昱屡次昏迷不醒,奄奄一息时,况鸿霄总在他耳边喊:“希望你千难万险也绝不要轻言放弃!你的女人,你的孩子,都等着你来照顾!你千万不要辜负他们!是个男人,你就好好的活下来,给他们母子幸福!”

况鸿霄笑了笑:“我也是可怜你和燕燕,前半生,你们两个够不幸的了,刚来享点福,偏遇上这种事,是个人都会心生恻隐,我肠子又没有烂坏,何况还有阿霁。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挺不挺的过来,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,好在你争气,没有让我的心血白废。”

他略带打趣的话很好的缓解了东方昱脸上的沉重与晦涩,怎么说来害他的人是他的亲兄长,真不难过,那是假的。

被况鸿霄这么一打岔,东方昱也抛开抑郁,斜睨着他道:“你倒是会成人之美,看来我可以放心了,想必你对飞飞早已死心,打算娶妻纳妾了?”

况鸿霄但笑不语。

“笑什么?”

况鸿霄摸了摸鼻子,只是笑:“没什么?”

“我以为经过这么多事,我们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朋友了,你还有什么话瞒着我吗?”东方昱不解。

“说了你别生气,弄得再次毒发,我可没地儿救你。”

东方昱略有些怅罔,玉面微凝:“有什么好生气的?经过这么多事,我早看开了,只要有命在,只要活着,其他的都不是问题。”

况鸿霄咳了咳,直视东方昱,轻描淡写地道:“那你未免放心的太早了,我可没说我对燕燕死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默了默,东方昱揉着额角启唇:“老况,你不是十七八岁的后生小伙,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!”

“是你要听实话的。”况鸿霄无辜眨眼,不以为意:“我可是把你当肝胆相照的朋友才这么说。”

东方昱皱眉,诚心劝道:“老况,你看我,比你小,可我已有若雪那么大的女儿了,且马上就要有外孙了。你看你,一把年纪了,儿女全无,居然还像个毛头小伙一样不切实际的浪费青春,值得吗?”

“有什么值得值不得的?”况鸿霄优雅轻抚自己俊秀的眉,漫不经心地道:“只要我认为值得,就是值得。”

有人肖想飞飞,东方昱心里难免醋意横生,但对像是老况,且老况又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,他要生气也生不起来。

“老况,岛上年轻漂亮的姑娘何其多也,若你看不中,祈国和旭国也有不少绝色,但凡你看上谁,我二话不说,想方设法也会帮你弄到。以你的条件,可以找到比飞飞好千万倍的女子,你何必那么死心眼?”

旭国目前的内乱已稳定下来,东方熙死后,东方昱生死未卜,国不可一日无君,丹将军及东方昱麾下的一众幕僚,与众大臣商议,扶了东方昱的堂弟东方煦为帝。

东方煦为人斯文懦弱,没什么主见,赶鸭子上架的当上了皇帝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堂兄东方昱为摄政王,掌军权和国事,他自己则当甩手掌柜……故而旭国的皇帝要说是东方煦,还不如说是东方昱。

老况若看上旭国和祈国的女子,就算对方是位公主,东方昱自认那也不算个事,只要老况看得上,送他十位公主也没问题。

可惜老况毫不领情,他拿水给东方昱漱口,毫不避讳地道:“你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当初人人都说燕燕死了,整整十五年,我不相信你没碰到比燕燕更出色更好的女子。可你为何不娶不纳,宁愿让人相信你身体不行或有龙阳之癖?”

东方昱哑口无言了一会儿,拧着俊眉道:“我那情况能跟你一样吗?我与她打小长大,情份非同一般,别的女子我压根未入眼,也没有看到比她好的,心里一心只找到她,哪有别的心思。”

况鸿霄摊摊手:“你眼里只看得到她,我亦相同,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,我同样也未觉得别人比她好。己所不为,勿施于人,你自己做不到的事,何必强加予我?”

东方昱语塞,半晌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:“朋友妻不可戏,你既对她有心思,当初还费尽心机救我干嘛?不如让我死了,你好趁虚而入,也省得弄成现在这局面。”

“那可不行。”况鸿霄理直气壮地道:“不说我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,只说我心疼燕燕好不容易与你相逢,便不能干那种缺德事。你要是真死了,她纵然不为你殉情,肯定也是衰大莫过于心死,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。我就算守着她一辈子,她也不会拿正眼瞧我,我要守着个活死人干嘛?”

“她如今也不会拿正眼瞧你。”

东方昱哼了哼,不屑地睨着况鸿霄,胸有成竹地道:“有我在的一天,她心里只会有我!你趁早死了这条心,速速娶妻生子吧,再过几年都老头子一个了,真有年轻漂亮的姑娘肯嫁你,你也是啃不动了。”

况鸿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:“不说再过几年,现在我就啃不动了。”

“嗯?”东方昱苍白的脸色未变,浓密乌黑的睫毛却眨了眨:“这为何解?”

况鸿霄玉面飞红,指了指自己的腰下:“你有十五年为燕燕守身如玉,不会不懂吧?”

东方昱还真不懂,定定地瞄着他的脐下三分的位置——他啃不动女人,跟他十五年有毛关系?

况鸿霄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:“如今就是有一百个女子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,我尘根不动,凡心不起,你叫我怎么啃?有心也无力,我寻思我这辈子只怕要断子绝孙了。”

“……”东方昱再次无语,这对男人可不是好现像,尤其老况还无儿无女。

想了想,他提出疑问:“听说你少年时也是枚风流种子,秦楼楚馆你也没少去,通房妾侍也不少,怎会出现这种情况?大夫怎么说?”

“我正常的很,为什么要看大夫?”况鸿霄对他的话嗤之以鼻,眯着清亮的眸子道:“如果换成燕燕,我不知道几兴奋,旗杆立马竖起,抡枪杀它个百八十回不成问题。”

“滚!”东方昱恼了,若是旁的男人觊觎飞飞,还露骨的意**她,他定斩不饶!对老况,他还是手下留情的。

“说实话你就恼,那我先走了,你好生休养,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。”见东方昱恢复的不错,况鸿霄本想多盘桓一会儿再走,奈何作为一岛之主,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真是太少了,他还有不少要事要处理。

“快滚。”东方昱干脆地送他俩字。

话说况鸿求霄来了以后,燕双飞抱着孩子倚在内室的贵妃榻上喂奶,留两个男人在外室说话。

她奶水丰沛,找来的奶娘皆是摆设,她坚持自己亲自喂,并说若雪就是她喂大的,因此跟她比较亲——若雪是个六指儿,凌经亘恨不得溺死她,怎么可能为她请奶娘!

东方昱素来对她言听必从,只盼着她高兴就好,哪有不应的。

至于况鸿霄,燕双飞说啥就是啥——经过燕双飞产子一事,他觉得燕双飞简直太伟大了!比他强一百倍乃至一万倍……

东方昱还不大能走动,身体也很虚弱,但他很馋这母子俩,况鸿霄走后,他心情复杂地生了一会儿闷气,然后也不唤人帮忙,强撑着身体,万分艰难地挪到内室。

“别逞强,刚好了没两天。”燕双飞责怪的伸手扶了他一把,望着他的一双如水的明眸子里盈满关心。

“不碍事,我又不是灯草做的。”

东方昱依着燕双飞坐下,眼巴巴的望着正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吮奶的孩子:“飞飞,他好乖,不哭也不闹,还喜欢笑,真是逗人疼。”

霁小王爷的确是好宝宝的典范,除了刚生下那会不适应人间呱呱啼哭以外,平常的日子,他基本不怎么哭。即使饿的不得了,他也只是脑袋左扭右扭,小嘴呶来呶去,亦或是吮吸自己的手指和抓别的东西往嘴里送,间或蹬蹬小腿以示小爷饿了,却是不怎么哭的。

还喜欢笑,没有满月就会笑了,算是笑得比较早的孩子,且笑得特别天真无邪漂亮可爱,唇红脸白的模样,乌溜溜的眼睛亮亮的,呈月芽儿的形状,看得人心都要化了。

这算得上是东方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,若雪出生时,他不在燕双飞的身边,未能亲眼看到女儿长大,如今霁小王爷正好弥补他这方面的遗憾。

他眼里溢满浓浓的父爱,早把况鸿霄那家伙的话抛到脑后了,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满足。

燕双飞关切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到孩子身上,又成了一脸母性的光辉,怜爱的摸了一把霁小王爷的额头,果然一脑门子热腾腾的汗,便伸手去摸孩子的背心:“也不知使多大的劲在吃奶?吃的满头大汗。”

岂止如此,霁小王爷另一只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襟,抓的紧紧的,但他手盖着的另一个地方,却是他的另一只口粮——这么小的孩子,都晓得护食了。

东方昱格外黝黑的眼神暗了下来,微微勾起淡白的唇,愈发贴近燕双飞,鼻间萦绕着淡淡的女人馨香。

他心跳加快,浓黑的眼睫轻颤,伸手捏了捏儿子软乎乎白生生的小手,然后他的大手就不离去了。

“你?”燕双飞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。

“这不是怕你不好受么?”东方昱笑意浅浅。

宁可相信世上有鬼,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。燕双飞咬牙哼了一声,拍开他的禄山之爪:“别动,惊奶了。”

果然,她的衣襟上很快湿了一大片,奶香四溢,弥漫在屋中,说不出的好闻。

东方昱盯着那美到惊心动魄的形状,似惋惜似羡慕的轻叹一声。

燕双飞忍不住瞪住始作俑者:“滚去躺好,都快没命了,还想些有的没的?”男人真是个怪物,凡有一口气在,他们都会渴望男女之事。她身边这个,半条腿都迈进阎王殿了,可一回头,睁开眼就动手动脚。

东方昱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桃花一样的面容,低声道:“怪我吗?明明是你太诱人。”

三十多岁的女人,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,肤如凝脂,再加上得天独厚的美貌,窈窕又不失丰满的身段,生了一副男人看了就忘不了的模样,就像一道独特的旖旎的风景,时时散发着盅惑人心的魅力,让人欲罢不能。

更何况因为生了孩子的缘故,坐月子又恢复的好,她的上围益发的饱满突起,显得腰部曲线越发的细而柔软,盈盈不足一握。

也难怪况鸿霄对她恋恋不忘,魂不守舍。

东方昱墨眸更黑,手就往下——他目前这种状况,真想做点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何况毒医千叮咛万嘱咐他要禁**,否则不仅会害到他自己,更会妨害到妻子的健康。

但不妨碍他讨点福利,过过干瘾吧?

这人明明病的快死了,眼神却灼热如太阳,燕双飞万分不理解枕边人,毫不客气的掐了掐他,警告道:“毒医可是嘱咐你要静心休养的,若乱起心思,弄得气血混乱,引得旧疾复发,岂不得不偿失?”

东方昱只好叹了一口气,收回手。谁叫他不光中了霸道的毒,还有沉疴旧疾呢。男女之欲,暂时是享受不到了。

见他神色黯然,眼神幽幽,燕双飞又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:“我们来日方长,只要你养好了身子,什么事情还不是随你?”

这句话无疑有振奋士气的作用,东方昱立刻被激励到了,咳了咳,一本正经地问:“真的可以吗?我要你怎样你都依我?”真的可以让他随心所欲?

燕双飞睫毛轻动,满面赧色地轻轻嗯了一声,别开眼去看孩子,一切尽在不言中——经过了这么多生死大劫,她真的看开了!和东方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,只要他还活着,她什么都依他又有何妨?横竖两人在一起,只要高兴就好。

于是东方昱就耐人寻味的笑了,苍白的俊脸上渲染上一道晕红,凑上去亲了亲燕双飞。他觉得自己好幸运,比起老况那个顽固不化的,真是太幸运了!飞飞满心满眼都是他呢!

两人正隔着孩子黏黏糊糊,侍女却来通报,岛主刚才除了抱小王爷过来,他还带着郡主了郡驸马的信函过来,只顾叙话,却忘了这桩事,此刻他正忙,待会让人送过来。

“若雪和卫离的信,那我去拿。”燕双飞双眸一亮,见孩子已吃饱,喜不自胜的把孩子交给侍女,去屏风后面换衣裳。

“派个人去拿,你就别去了。”东方昱挑了挑眉,谩声阻止她,双眼若有所思。

“我去去就来,很快的。”燕双飞太想念若雪了,想第一时间得到她的消息:“若雪怀着身子呢,我想知道她好不好,孩子乖不乖。”

东方昱也记挂着若雪,比起霁小王爷,他觉得自己最对不起若雪,只是他心里存着事,难免有些欲言又止。

“你等我。”燕双飞一心扑在若雪身上,完全没有注意到东方昱的异状,收拾好自己就出门了。

东方昱半眯着墨眸,修长瘦削的手指徐徐敲着椅柄,望着燕双飞的曼妙的背影,沉默不语。旋即,他朝暗处挥了挥手,立即有近卫影子般的追随燕双飞而去。

况鸿霄听得燕双飞亲自来取信函,漂亮的唇角不禁微微弯起一个勾人的孤度,他负手在后,对几位岛上的重要官员道:“你们先下去吧,有事明日再议。”

他虽生的气质清雅秀逸,风度翩翩,但久居上位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。几位官员不敢直视他锐气逼人的双眸,倒退着下去了。

施施然的踱到小花厅的门口,他悄然无息的停住步伐,精光湛湛的目光往里扫了一遍,见燕双飞正抬着美丽的下颌问侍女话,她唇红齿白,即使不施脂粉也是艳若桃李,双眸若星子般瑰丽灿亮,束腰长裙裹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段,傲人双峰呼之欲出性感至极,端地是风情万种,韵味十足,分外的妩媚动人,丝毫不逊于二八年华的少女。

况鸿霄目不转睛的望着,双眸若浓稠的墨云一般化不开,默默伫立片刻,缓缓迈步进屋,如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温和:“燕燕,怎好让你亲自跑一趟?随便派个人来取就是了。”

“我想快点知道雪儿的消息。”见他进屋,燕双飞也起身,微笑着迎向他:“我就要做外婆了,心里太激动了!”

人与人的相处,除了循序渐进加深友情以外,还有一种就是革命感情,好比燕双飞和况鸿霄——

原本燕双飞对况鸿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的关系,在帝王谷相互扶持后,两人的感情变为好友,情感也得到了升华。此次被况鸿霄所救后,感激之情让燕双飞对况鸿霄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层。

至荒岛生子,两人相互鼓励,双双走出难以打开的心结和渡过了难关,就有了一种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!这种感情,会凌驾一般的男女之情,没有性别之分,有的只是那份对对方的信任与钦佩。

因此现在的况鸿霄在燕双飞眼里,是个没有性别之分的好闺蜜,可以分享她所有的喜悦和秘密,为她高兴之余,并会为她出谋划策。

至于她的恐男症,那是对别人而言,况鸿霄她早已不恐惧了——在帝王谷她受伤,便是况鸿霄抱着她走了一路,在荒岛,她身体沉重,况鸿霄背着东方昱赶路,因为担心她摔倒,经常会牵着她走,彼时脑子里都绷的紧紧的,只想让东方昱活下去,谁也未想到男女之别上面,也来不及感受到恐惧……

所以燕双飞现在看到况鸿霄,如同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,几乎无话不说,对他依赖也加强了。

这对男女,比自己还小,却要做外公外婆了,连父亲都未做上的况鸿霄不免有几分唏嘘:“是啊,恭喜你和东方昱啦,可怜我儿子都还未有呢。”

“……那个……”他这样说,燕双飞也不免替他唏嘘,觉得他怪可怜的,想了想,鼓励他道:“不如我们娶他十个八个,生他百八十个儿子女儿,不就什么都有了。”

况鸿霄别有意味的睨了她一眼,抿了抿唇,不着痕迹的向垂手侍立的侍女们挥了挥手,见她们鱼贯而出,燕双飞还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,对身边的情况浑然不觉,他弯了弯眼眸,不动声色地向燕双飞缓缓靠近,声音低哑地道:“可我只想一个女人帮我生,其他的我皆看不上眼。”

“……”他的样子怪怪的,燕双飞尽管后知后觉,尽管无比信任他,可他的男性气息悉数喷在自己脸上,带着不可预知的危险,使得燕双飞的心跳漏了半拍,下意识的后退几步。

况鸿霄向她慢慢逼近,清眸熠熠生辉,眉间浮起危险之色,忽然向她脸上轻轻吹了一口气,带着一分轻佻,二分暧昧,三分风流,四分玩世不恭,还有看不见的认真:“燕燕,不问问我那个女人是谁吗?”

“……是,是谁?”燕双飞完全是下意识的接口,硬着头皮后退,心里其实有个隐隐约约的答案,但她很快给予了否定,不想破坏两人之间难得的友情与信任。

况鸿霄像在鲸吞蚕食一般,朝她迫近的同时,骤然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,让猝不及防的她倒在自己怀中,垂眸紧紧盯着她娇媚的容颜,温柔地道:“燕燕,我以为你知道的,那个人一直没有变,永远都不会变。”

“……放开我!”燕双飞觉得这个家伙太坏了,她岂是个好惹的,张嘴就去咬他:“我不知道是谁,也不想知道!反正你老婆儿子与我无关,我只是来拿信函的,请你自重。”

“与你无关?自重?”况鸿霄发出低而性感的笑声,坚实的胸膛微微震动,令被迫贴在他怀中的燕双飞双颊潮热绯红,一半是气的,一半是羞的,因为她根本咬不到他。

况鸿霄薄唇抿着,低头望着在怀里挣扎的女人,墨色眼眸里漆黑一片,绽放着簇簇火焰,伸指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轻轻摩挲,声音低沉黯哑:“如果我不自重呢?”

“我要回去了,坏胚子,放开我!”燕双飞伸脚踢他。

“可能吗,燕燕?”况鸿霄纤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桃花面向下,箍着她纤腰的手臂拢紧,让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空隙,气息急促,却莞尔道:“你没有感觉吗?我都这样了,你却说要走,那谁来帮我灭火啊?嗯?”

“啊——混蛋!无耻!”燕双飞气的头昏昏,身体的感觉却更敏锐更清晰,他身上起了什么变化,她感知的一清二楚,那炽烈如火的触感,隔着衣服都能烧到她身上:“亏我这么信任你,你居然……我要和你……”

“呵呵!”况鸿霄忍俊不禁,在她气急败坏的要放狠话的时候,他却若无其事的放开她,一脸无辜地道:“燕燕,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。”

“……你,”燕双飞为之气结,抚着自己被他弄乱的裙子,瞪着他恨恨地道:“这也能开玩笑?”

“当然,我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我了。”况鸿霄神情慵懒的斜倚着桌子,优雅地单手托腮。

“懒得理你,我走了。”燕双飞觉得信他也不好,不信他也不好,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,脑子里乱的很。

“且慢。”况鸿霄深深凝视着她迷人的背影,在她快到门口之际唤住她,双眸似海深不可测,神情却好整以暇:“你不要若雪的信了吗?这样就走了?是生我的气了吗?我可真的没做什么。”

燕双飞有些迟疑地转身,脸上的神情显得挣扎又矛盾,生气肯定是有的,谁叫况鸿霄那样对她,可真要生气,似乎又不是,她真的不想失去况鸿霄这个朋友……反正她的内心纠结的不得了,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。

况鸿霄叹了一口气,不知从哪拿出信来,对她扬了扬,清澈的双眸灿若明珠:“给你,我是真忘了,早知道惹你生气,我也不试探你了。”

燕双飞驻足在门口,颇有些躇踌,如水的眼眸打量着况鸿霄,似在相信他或不相信他之间做限难的抉择。

“山不来就我,我去就山,你不敢来取,我给你拿过去怎样?”况鸿霄十分温柔地征询她的意见。

燕双飞看了看身后,料想自己在门边,他不敢拿自己怎样,便点了点头,嘴里警告道:“你别故技重施,倘若你再试我,我铁定跟你翻脸。”

“好啊。”况鸿霄脸上温柔不减,束手在后,不紧不慢的向她行来,锦衣华服,玉树临风的模样仿若贬入凡间的谪仙,嘴里还说:“不会再试你了,知道你要为东方昱立贞洁牌坊。”

燕双飞抿了抿红润的唇,不理他的调侃。

燕双飞拿了信就走,走时没有看况鸿霄一眼,明显对他刚才的行为不满。

况鸿霄规规矩矩的将她送到大门口,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苗条背影,晒然一笑,似有些无可奈何。

------题外话------

咳!老况和燕的番外正文就到这里,燕是东方昱的,打算立贞洁牌坊。至于他们的后续发展,轩娘想邪恶一把,写了传到老地方,奖励正版读者,大家不喜勿入。

后面的番外是小包子打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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