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她只有自己

没过多久,他们开始分文理班了,漫杉问碧碧:“你要选文科,还是理科?”

“理科”,碧碧在十指上涂上指甲油,眨了眨眼,“男生多一点。”

漫杉笑:“那你桃花该多旺啊!”

碧碧笑笑,然后看了一眼漫杉:“你肯定选文科。”

“是的”漫杉挠了挠头,“我理科太差了。”

“还是做全面发展的学生好,有时候看着你的排名成绩觉得可惜,你的文科分数名列前三,但被理科的分数拉下来后,排名就只能到中间了。”

漫杉耸耸肩:“没有学理科的天赋。”

“下次再努力。”碧碧说了完这句话,哈哈大笑起来,“我觉得自己神经,再怎么样你的成绩都比我好很多,我还说你要努力,真是不害臊。”

“你也是好心嘛。”

“漫杉,你不记仇、不小气挺好的。”

碧碧桌上的纸忽然飘在地上,漫杉俯身捡了起来,看见碧碧在“下学期内宿情况调查表”上填写“外宿”二字,那么她就是不住学校了。

漫杉忍不住再次向碧碧确认:“你要搬出去住?”

碧碧答:“是的。”

“你觉得内宿生活不开心吗?”

“要与女生相处,烦人;不够自由,烦人;洗澡也要排队,烦人。”

“外宿你就会放纵起来,心思也许不大花在学习上的。许多外宿的学生,到高三反而回学校住。”漫杉劝说好友。

碧碧躺在**,翘起二郎腿:“我不管。”

漫杉无奈。

最后碧碧还是选择了外宿。学校把文科、理科生安排在不同的教学楼上课,也给她们重新分了宿舍,柳意选了理科,不知不觉中,曾经说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她两,也在岁月中走散。

缘聚缘散,实属平常。太多不必要的挽留,过于牵强,所以放下吧。。

不联系的好处,即永远是记忆的模样,人这一辈子总要学会放下心中所放不下的事情,才可有爱自己的能力。

高二,一整年的时间里,漫杉与碧碧不怎么会相遇,联系当然随之淡却。直到高三,学校又想营造紧张的氛围,就把高三学生全部安排在同一栋教学楼,楼底三层做理科教室,四至六层就划为文科教室。

高三学业紧张,漫杉吃完午餐,放弃午休的时间回教室学习。在路过一楼理科班的教室时,看到碧碧坐在男生的大腿上,与漫杉同行的舍友木子也看到这幕。

木子惊讶地看着漫杉:“以前跟你关系不错的女生,果真如传闻中的开放。”

“她人挺好的,下次我跟她说下,不要在公众场合这样。”

木子笑:“漫杉你真的傻。你跟她说了,她只会讨厌你,你想想啊,那种画面是不是很尴尬。”

“我会委婉地说,她是我的好朋友。”

就在木子与漫杉快走到一楼走廊拐角上楼梯时,碧碧从教室走了出来:“漫杉。”

“你先回教室。”漫杉跟木子说了句话。

碧碧走了过来问:“刚刚你看见了?”

漫杉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。

“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充满污点,是不是不干净的女生?”

“还会自省就不是,但我们还是学生,要注意尺度。”漫杉诚实地说。

“什么尺度?别搞大肚子吗?”

漫杉接上:“研究调查,堕胎对身心很不好的,甚至对未来的生活也不好的。”

碧碧抱住肚子笑。

漫杉面不改色地看着。

碧碧止住笑:“漫杉,谢谢你的好意,但是,我自己的事情,我自己有分寸。”

“那好。”漫杉微笑着,“我先离开了。”

漫杉走回楼梯,在二楼拐角处看见在等她的木子,漫杉脸上有难掩的失落。

木子笑,“碰壁了?”

“我们曾经那样好。”

“你都知道是曾经。”

“其实她怎么样不关我的事,我也没有生她气,我确实多管闲事,但我真的很在意这段友谊。”

“你在意这段友谊,就不应该说她。”

“我现在也觉得是,大家在一起玩得开心就好。”所谓智慧,可不就是需要用失去才能换来吗?你做了多少不完美的事,不够圆滑的事,才学会了圆滑。

对于失去碧碧友情这件事,漫杉也会伤心,但不会花更多的时间去思虑这件事,因为越思虑越难忘。

当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,请照常生活。

漫杉与碧碧的关系像是被人用箱子打包好,默不作声地放在一个角落,谁也不主动拿出那个那个箱子。

高三的生活过去了一大半后,漫杉除了努力学习收获到的满足感之外,还拥有一份跟木子彼此之间相互陪伴的友谊。但她们之间的陪伴很微妙,在彼此忙的时候互不打扰,只是在彼此需要的时候出现。

好的关系,无论是友谊或者爱情,也许都是令人觉得舒服、轻松的。

当漫杉以为她与碧碧或许从此是陌路人时,一天放学碧碧到她班里找到她:“漫杉,郝允说,他在古港的那个房间,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归你。”

漫杉跟着碧碧再次到郝允住的顶楼,她看见郝允的房间,如她第一次来这的模样。话呛在喉咙中,许久才问出:“他不会再回来了吗?”

“难说。”碧碧摊手。

这一刻漫杉站在她与郝允拥抱过的那个窗台,不远处有个时钟,钟里的时间在不停地转动,像停不住的想念。

漫杉回头:“碧碧,我什么东西都不会拿,但是有个条件,如果我想来这里站一会,你就陪我,行吗?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碧碧有些可惜地看着桌面上的巧克力等:“那些吃的,都挺贵的,你不要的话,好像浪费了。”

“既然郝允说这里的东西归我,你不介意的话,那吃的给你。”

碧碧笑:“除了吃的,他其他的东西,我也不感兴趣。”

“只是郝允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,不知道这些还能不能吃。”漫杉皱眉。

“漫杉,你就是会煞风景。”碧碧吐舌。

漫杉笑笑,像是她跟碧碧又如从前那般好。

“我希望这里一直是原状。”

“肯定啦。”

碧碧送漫杉离开古港后,漫杉找到了林傅,她对林傅:“我想学画画。”

“你现在高三,我不大建议学。”

“没关系,我时间安排得过来。”

“那好。”林傅毕竟是生意人,有客人他也没理由拒绝。

漫杉很快就学会画画。学会画画后,她拿出站在郝允房间拍下的那张照片,按照图片画了张画,房间对面是一排整齐的楼房,楼房外环抱着一圈树,其中边上最高的那栋建筑物旁挂着复古时钟,漫杉把时钟里的时间画成了顺时针转的第一点,她想这是一圈的开始。

因为她希望与他有个开始。

给画上好颜色,漫杉在画背面写上:希望你是青春,也是老伴。

后来漫杉还特地去买了画框,把画装在画框里,她想如果郝允回来,就把画送给他。想着这些的时候,漫杉的嘴角一直上扬着。

漫杉看似平静的生活底下,也有霹雳。

一天中午,漫杉接到妈妈打来的一个电话:“你外公昨晚离开了。”

“怎么会这么突然?”漫杉想起上一次回老家,还看见外公在门口扫地。

“是突发病。”

沉默了几秒钟,挂了电话。漫杉忍不住哭了起来,木子问她:“怎么了?”

漫杉哽咽:“我外公走了。”

木子轻轻拥抱着漫杉。

漫杉当天放学便回家了,一起回去参加葬礼的还有表姐。

漫杉见到表姐的时候,她看到漫杉脸上的神情悲恸。

“漫杉,好久不见。”

“是,好久不见,表姐。”

表姐微笑:“漫杉,想开点,离开是正常的,人老,自然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表哥也来了。”邵宁停了停,“他女朋友也来了。”

“那表姐,你有男朋友了吗?”。

“我目前单身。”听到表姐这么说,漫杉放下心。单身意味着表姐并不是跟周康华在一起,漫杉见过他,也许是偏见,她觉得周康华对表姐不好。

“你放假一直没有找我们。”表姐抱怨。

漫杉赔笑。

“我们一直也没有好好聚聚,外公的离开,倒能让我们聚聚。今晚我们守夜,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,也讲给外公听。”邵宁挤了个微笑。

到了晚上,邵宁开始讲起她的故事。

“有一天,周康华跟我说他要去出差,需要几天无法与我联系,我听了便说好。他听见我说好后,便说:‘亲爱的,谢谢你相信我,我太感动了’。”

漫杉听着邵宁的讲述,扯了扯嘴角冷笑,但她没有说话,只继续听着。

“回到家后,我去翻了他在社交网站的所有动态,经常登录的网站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终于在别的社交网站上,我发现他早在我之前,有跟另一位女生的合影,他在跟我交往期间,也一直跟她在一起。”

漫杉双手握着拳头。

邵宁接着说:“从一开始认识,我便问过他你有没有女朋友?他说没有,我才答应跟他交往的。”

“那么从一开始他就撒谎骗你。”

邵宁眨了眨眼睛默认。

“后来你怎么处理?”

“我知道的时候是冬天,那晚是深夜,虽然在室内,我依旧被冻得牙齿打颤,我无法抑制我的愤怒,在发现后的十分钟内就打电话给他说,“周康华,你骗我。”

漫杉听了颔首。

“他还故作无辜状说,亲爱的,你说什么,我怎么一点都不清楚,信号不好,我先挂了。 ”

漫杉讽刺:“因为有更重要的事。”

“可不是,春宵一刻。”

“但当时,我哪有那么快放得了手,第二天,他打电话给我,问说,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
“我压低声,不让声音听起来歇斯底里:“你有女朋友”!”

“他解释说他并不爱她,家里人喜欢的。”

漫杉冷笑。

“有时候陷入自以为是的爱情里,难以理智,我那时候一直等他,等了三天后,我打电话给他,是那个女生接的,她温柔地对我说‘我们准备订婚了,请你祝福我’。”

“那一刻,我没有过多地失落,我祝福他们,并且跟她说,‘其实一开始,周康华就说他没有女朋友,我也想跟你说,对不起,无意伤害了你’。”

“我只是想把实情说出。”邵宁看了一眼漫杉。

“表姐。”漫杉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
“到如今已经过去两年了,重要的是我发现,自己只是一时好感,我并不爱他,一点也不。”邵宁拍了拍心脏的位置,“还好没在一起,那样真正伤害到另一个女生。”

“太花心了。”漫杉感叹。

“后来明白一些事情,冥冥之中自有因果,如果那时无意中我争到周康华,或许我早结婚,估计后来也会过不下去,又散了。”

“女生交友需谨慎,再回头已是百年身。”

这时,有长辈走了过来:“漫杉,等会儿会降温,你回去穿件棉袄吧。”

漫杉走在从灵堂回家的路上,听到有人拉小提琴,她望了下四周,旅游小城的夜晚游客渐渐少了,颇有几分萧条之意。漫杉摇了摇头对自己讪笑道:“不可能是他,他不会在这的。”

不知不觉,漫杉已经到家,打开手机,已是晚上十一点多。看到木子发给她的短信:“还好吗?今晚好冷,你的另一床被子我拿来盖了!”

其实也是很简单的问候,漫杉不明白,当时她的眼泪为什么会突然涌起,也许是因为深夜有人惦记,或者是因为还有人记得自己?

漫杉为了让木子安心,擦了擦眼泪,回复她:“好,不用客气。”

漫杉套了个外套往灵堂的方向走,这夜路让她心里有几分害怕又有警惕,她不由自主地搂着手臂,加快速度往前走。却在这时一只虫子像赶时间似地往她眼皮上撞。

“嘶”小声地呻吟了一声后,漫杉眯上眼睛、揉了揉。

秋末的深夜,鼻血蠢蠢欲动般要向外流出、脸上的皮肤也像是被人用力扯住似的,何况更为脆弱的肉眼。

漫杉在捂着眼睛时,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扇厚实的肉墙,她猛然睁开眼。

“慕之学!”在橘黄色的路灯下,漫杉疲倦地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。

慕之学在看见漫杉一脸素面且布满血丝的双眼时,忍不住伸出手臂,把漫杉揽在了怀里,用力地抱住了她。

漫杉挣脱慕之学的怀抱。

“听长辈说‘亲人离世的一段时间,最好不要去别人家,因为怕让人带来衰运’,我怕我身上有衰运。”漫杉退了一小步说。

“我不介意。”慕之学再次伸出手,紧紧地抱住漫杉。这一次,漫杉没有推开慕之学,她贪恋他温暖的怀抱、厚实的胸膛。

拥抱了一小会后,慕之学陪漫杉走到灵堂外,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追求漫杉,他的出现,只想要见见她、陪陪她。

“进去吧。”

夜已是万籁般寂静。

漫杉回到灵堂,坐到表姐身旁。邵宁望着对面的方向:“那就是邵华的女友,很有心,也来守夜。”

漫杉以为是柳意,但不是。

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

“我哥的感情顺利,不比我。”邵宁把头埋在膝盖里,令大家的心更忧伤。

漫杉安慰表姐,“会好的。”

姐妹两素日联系较少,渐渐有些生疏,但是外公的离开,让两人的感情又亲热了起来,漫杉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。

追悼会结束后。

邵宁问漫杉:“你快高考了吧?”

“是的,还有一个月。”

“我两年前已经结束在国外的学业,回国后,因为工作原因,我拿到了一线城市的户口。”邵宁自信地说。

漫杉颔首。

“暑期,我工作的那座城市,有模特比赛,来参加吧。”

“我得问下爸妈。”

“你跟他们说,你到我那打暑假工,工作就是陪我参加模特大赛,壮壮胆。”

漫杉笑:“表姐,你独自出国都不怕,这个会怯场?”

“出国跟这个不同,模特比赛,很多人看着。”邵宁伸出双手按住表妹的肩膀,“来陪我就对了,我现在一个人住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漫杉回到宿舍后,木子走近:“我跟你说个梦。”

“洗耳恭听。”

“我梦到跟朋友四个人去一个山庄玩,到晚上见一个小孩子不见了,我们一直挨家挨户询问孩子是否在?都说没有。我们在那附近一直找,后来终于找到。那孩子的家人给了我一碗汤,我坐下以后发现跟我一起去的小伙伴都不见了,我一直喊,却发不出声音。直到有人说,来了,走吧。说话那人穿着红衣服,没有面孔。我就觉得不对劲,我喊救命,不要,我还要陪我爸妈几年。当时我不知道咬了什么,身体抽搐了一下,半夜醒来的时候眼睛睁着……”

“你应该是做噩梦了,许是高考太紧张了,”漫杉安慰木子,“别害怕,梦跟现实不一样的。”

木子笑:“我也希望如此吧。”说完长长地叹息一声。

“放松点,才能更好地迎接高考的挑战。”漫杉虽然如此安慰木子,也不免有些害怕,梦里的事情难以追寻,不过她在意这个同学,她想在同窗的时间里,多理解她,听听她的倾诉,这大概就是她能做的事情吧!

在以前,她曾以为朋友找她倾诉是想要她给建议,后来她渐渐发现,其实朋友需要的是肯定与鼓励。

忙碌的生活里,漫杉很少想起郝允。

高考前,会放假一周。

漫杉放假的第一天,独自在药草庄园前面徘徊。还是善禾眼尖看到了她:“漫杉,你来找席小姐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我跟她说一声,你稍等一会。”

席晚得知漫杉的到来,迅速走了出来,把她拉了进去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席晚还把漫杉当孩子一般,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
“痛!”漫杉抗议。

“你怎么一直没来找我玩!”

“我现在不是来了吗?上次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呢,我与朋友来这里一下午,玩得很开心。”

“客气。”

“你快高考了吧?”

“下周。”

“那么今天你来帮我个忙,当做放松,我看你今天应该也不复习了,要复习就不会跑出来。”

“人总有无心向学的时刻嘛!”漫杉笑笑,“什么忙?”

“给你一个莳花弄草的机会。”

药草庄园大面积种植着新鲜药草,多数植物中间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个像压力汞一般的东西,在升降中会放射喷洒出一些水,以用来为药草浇灌。而漫杉现在要帮的忙,则是负责人工照料庄园另一部分更为珍贵的药草——用喷壶小心翼翼地浇水。

“你当放松下,我还有事。”席晚说完话,就离开了。

这天黄昏,漫杉拿着喷壶给边上喷洒不到的药草浇水。

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漫杉见身边种植着五颜六色的**,抬头又望见像是环绕着仙气般的山,她不由自主地吟出这句诗。

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”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传来。

“噗。”漫杉笑,“错了,是山气日夕佳,飞鸟相与还。”

“那么接下来是,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吗?”

“哈哈,孺子可教也。”漫杉打马虎眼说,“又是你!”

“这里有个“又”字,说明你嫌见到我的次数太多吗?”

“没有没有,哪里敢!”

“在社会摸爬滚打,不得不学会带着面具,有一天也许真容、假面自己都分不清吧?”川泽忽然感慨。

“因为你的生活,大多数时候是在拍戏。”漫杉笑嘻嘻说。

“对啊!刚拍完戏,马不停蹄赶来见你。”川泽捶了捶肩膀。

“你是来泡温泉的吧。”漫杉知道川泽泡的那一池温泉,席晚会嘱人添加药草进去,泡完后人会觉得轻松舒服。

川泽朝漫杉无奈地说:“你怎么不领情?”

“好好好,你说是就是吧。”

“你不喜欢我?”

“你已经很多人喜欢了,多我一个不多,少我一个不少。”

“你一点都不可爱,真不明白慕总为什么会喜欢你。”

慕之学,漫杉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,他们都说他喜欢漫杉,可是他好像从没亲口跟她说过。

“你走吧,我想自己静静跟花草们待一会。”

“下次见你你,再来逗你玩玩。”川泽转身的时候,给漫杉送了个飞吻。

漫杉沉默着拿起喷壶浇了一会水后,心情好些时,又出现一人。

“江漫杉,你更漂亮了。”女生间还是较在乎外貌。

“林炫红。”

“可不就是我。我是川泽的正牌女友。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我只是说一声,我看得出你们两互相无意,我觉得我可以跟你说说心里话。”

“什么心里话。”

“川泽很花心。”

“这个是众人都知道的,叫公开的秘密。”

“我今天心情很抑郁啦,我去拿两壶酒来喝。”

“什么酒?”

“这边用果子酿的酒,不喝多,则不会醉。”

不一会儿,林炫红真的拿了两壶酒过来:“我们就地而坐吧。”

“不大好吧,糟蹋了席晚姐的花草。”

“那我们坐边上。”

“你对这里很熟悉。”

“我把药草庄园当做自己的家一般。”

黄昏的风拂过,沁人心脾。漫杉想到过几天要高考,只敢小口抿着酒。而林炫红则大口喝着酒,喝了好几口后:“漫杉,你知道吗?其实我很累。我虽比你大好几岁,但我的感情,我的事业,家庭皆不如意。”

“已经很好了,比起我这样的普通人。”

“好?先说我的家庭吧,我除了给家人钱之外,都不做任何联系了,而他们也不需要除了钱以外的东西。”

说话间,林炫红拉起她柔软的纱质长裤:“你看。”

漫杉见到她本来纤细的腿上,满是疤痕。

“你别觉得恶心,再给你看个地方。”林炫红接着脱下凉鞋,她抬起脚底。

漫杉见林炫红的脚底有被划伤的,类似交叉模样的疤痕。

漫杉震惊:“谁这么残忍?”

“神经病弄的!”林炫红悻悻,“从他这样对我后,我就不再当他是我哥。”

“他为什么要打你?”

“除了我妈,他全家都打!打我,还有打我爸,他是王八蛋!混蛋!”

在这个大暑天,漫杉打了个寒颤。

“他还是金融大学的学生,出来混了几年,开销花费大了以后,嫌弃工资低,就不去工作了,他要逼走我爸。”炫红接着说,“要继承家业,禽兽不如。”

漫杉觉得自己不是当事人,此刻单听炫红的话,不好随意评论。但她心里很肯定的是,孩子打父母,这是肯定不对的。而虐待亲妹,更是万万不可的。

“后来你就离开家了吗?”

“我爸妈跟我说,我哥疯了,让我快走。”

“那你父母还是挺好的。”

炫红笑说:“我爸让我别带钱走,我爸平常糊涂了,但是钱上面不糊涂。”

“怎么说?”

“一天夜里,我去饮水机里倒水,听见我爸在房间里说,炫红这次走,不知道会不会把家里钱带走,我妈听见后说,她是你女儿,带些钱走也正常,不要说这话了,被听见不好。”边说,炫红抱着肚子大笑着,“我当时就开门进去说,我已经听见了。”

“听起来,你妈妈对你还不错。”

“但可惜的是,我们母女感情也不好。”

漫杉拍了拍炫红的肩膀:“不少家庭父母与子女说不上很多话,别往心里去。”安慰炫红,也安慰她自己。

“我曾跟席晚姐说,我与父母缘分浅。当时她让我解释‘缘分浅’三个字的意思,我说无话可谈。被席晚姐训了一顿。”

“她说,缘分浅,有很多解释,有的分割两地居住,有的无法交心,但是不要随意说这三个字。”

漫杉认真地聆听着。

“说实话,我被席晚姐说得有点愧疚。”

“说明你心里还是有他们的。”

炫红叹了口气:“算不上,说起席晚姐,忘不了她帮我很多。我那时候拖着行李从家离开,在机场从凌晨三点等到五点,五点多发信息给她,她让我来这边暂住,那么苦的日子,才得以熬过一段。记得那阵子席晚姐常常托朋友帮我忙,并送礼以及各种花费,让一些剧组就算有跑龙套的机会也给我留一个……”

“可见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少好人的。”

“我很早就辍学了,我不喜欢念书。因为觉得去念三流学校,也没什么。”

“你爸妈当时有让你继续念书吗?”

“我还没考试,她们就跟我说考到三流学校别去了,平时我也确实很颓废,玩手机……”

“我看了你跟川泽拍的一些电视剧,很好看。”

“但是红的并不是我,是川泽啊!因为我并非传统美女的模样。”炫红哭笑不得地说。

听完炫红的话,漫杉说:“那你在私下,可不要偷偷哭,有事不要憋在心里。”

“我才不会哭呢!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。”炫红说完这句话,把壶中剩下的酒都喝完。然后打了个嗝,对漫杉说,“我睡一觉。”

“她跟你吐槽了吗?”漫杉看见席晚慢慢走近的脚步。

她点了点头。

“始终都是孩子气的模样。”

这时,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。席晚找到按钮,按了下雨棚的开关,透明的雨棚从漫杉头顶张开。

席晚静静坐着,瞭望着远方。这座城市每逢大雨天,就会看到附近低洼处浸水,药草庄园因为当初建造时,特意填高,所以才可以避免浸水。

看着水渐渐高涨,行人走在没过膝盖的路上,水中的涟漪飘飘摆摆。傍晚时分已有橘黄色的灯火倒映在水中。漫杉的鼻子一酸,许是今日了解了炫红的事情,或者是因为其自身的一些原因,她觉得她们才多大啊!为何身上却有着这许许多多的不如意呢?

席晚轻轻地说:“炫红来这里时是下雨天,她从我这搬走的时候,也是下雨天。”

等炫红醒来后,看见漫杉仍在,马上问:“抱歉,我睡了多久?” 而席晚因为有事要忙,刚刚跟漫杉闲话几句就提前离开了。

“我们现在回去吧,你住哪里?”

“我在学校住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当两人从药草庄园后门离开时,有记者见到炫红出来,围了上前:“炫红,据说川泽昨晚夜宿辣妹家,你知道吗?”

“应该没有吧,哦,我差点忘了,川泽跟我说要去一个朋友家打游戏,他不会乱来的……”炫红认真地为川泽做解释。

说完后,炫红依旧带着微笑:“抱歉,我还有事情,得先离开了。”

回去的路上,炫红一言不发。

漫杉也没说话,她知道这不是炫红第一次帮川泽解释。

送漫杉到学校后,炫红拿出一枚书签:“这是我第一次去上海买的书签,回来得到了席晚的全力帮助,我希望你考试能得到‘文昌星’的帮助。”

漫杉将那一枚银色的书签接过来。

没多久,漫杉高考了。考试的时候她对自己:“只要尽力就好。”高考的那几天,漫杉很平静地对待这场考试。

我们的生活中会有许多考试,虽然高考在一定程度上会决定自己的未来,但它不一定是唯一的路。

漫杉这时把自己放在宿舍的行李搬到了楼下,她在宿舍楼下打电话给三轮车司机,因为坐三轮车到车站坐车,就会有位置坐。

漫杉打电话时望着校门口的操场上停着许多私家车,这都是学生家长的吧?她并没有期待父母会来接她,漫杉高二时的同桌跟她说“只要我肚子痛,我父母就算是深夜也会来接我,无论刮风下雨”,漫杉当时很羡慕,她想到自己身体上若有不适则很少跟父母说,她心里明白父母比较忙,说了好像是矫情。

也是在高二那年,漫杉所在的宿舍楼因为人太多,水槽不够大,常常停水,她会到另一栋教学楼提上两大桶水,从一楼到六楼,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“大力水手”。

不过无论昨日过得如何,都会成为过去,在记忆中将匆匆如梦。

“漫杉。”声音好不熟悉,原来是食堂阿姨。

漫杉开心地叫:“阿姨。”

“刚刚打给谁?”阿姨好奇地问。

“打给三轮车司机,可惜一直在通话中。”

“今天坐三轮车到车站的学生应该不少,学校在郊区,就是交通不大方便。”

漫杉笑笑。

阿姨转话题:“考得怎么样?”

“结果要等成绩出来才知道,估计不是很好吧。”

“如果考不好,回不回来重读?”

漫杉笑说:“考不好回来重读也好,再吃一年阿姨煮的饭。”

“好,”阿姨也笑开了,“跟你开玩笑,差点忘了,我来找你喝绿豆汤的,我下午煮好的。”

“不用啦,谢谢阿姨。”漫杉婉辞。

“有些不舍得你,你有空回来看看,我请你吃饭。”

“好好。”对于少年人而言,待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年,已经是很漫长的时光,现在可以走,怎么会有过多的留恋呢?

漫杉从宿舍楼离开的脚步是轻快的,当她走到下坡路的时候,一辆银色汽车停在她的眼前。

车门打开后,漫杉认出是邵宁。

“刚刚看见你很开心。”

“表姐,你怎么来这了?”

邵宁:“来接你,你忘了要跟我一起参加模特比赛的事了吗?”

“我以为表姐说说而已。”

“我说话可是算数的。”

“那你等等,我去拿行李。”

漫杉拿出行李,邵宁接过,然后打开后备箱,把她的行李放了进去后问:“你要先回家放东西,还是去我的公寓?”

“都可以,我的桶、盆,还有一些资料书都送给有需要的学弟学妹了,箱子里只是一些自留的书和衣服。”

“这样洒脱。”

“这些东西到百年以后也带不走的。”

“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。”

“聊斋里说,只有罪孽是随身带的。”漫杉渐渐觉得越往后,可以留下的东西越少,能送的东西送人,能帮助的时候多帮助人,只要那一刻看到人开心即可。

邵宁怔了怔。

漫杉发觉情况不妙,迅速安慰:“表姐,反正你也没做什么亏心事。”

邵宁微笑:“也许有一天,有人问我,怎么样才不会为失去伤怀?我可以假装有禅机地答,不再执着,不再追求得不到的事物。”

“那人该为了什么活着?仿佛这样就成了等死。”

邵宁道:“是啊?为什么活着。”然后看了一眼漫杉,“这几年,我接触的朋友说,如果可以选择,真的不想来这里体验人生。”既然投胎为人,就不可选择轻生。

漫杉:“人生苦多乐少,但我想或许走在轮回之道里,我们依旧会选择来体验一回人生。”当有一天,我们真的走完一生的时候,也许还会觉得这一切没那么糟糕,愿我们到最后都能选择释然。

邵宁眨眨眼:“我们都要乐观。”接着,“先去我那吧,等我们参加模特比赛结束,我送你回家。”

漫杉颔首,随后见操场上的学生渐渐少了,她望向操场最边的位置。忽而有些伤感,那个位置郝允曾经唤过她,漫杉原以为她不再留恋的。两年过去了,也许郝允不再记得她,一阵风拂过,漫杉随着风吹的方向,也轻轻吁了一口气。

“走吧。”

两人到邵宁小区的地下停车库,已是5个钟后的事情。

“我打电话给爸妈报平安。”漫杉把电话挂断后,就走到了邵宁的家门前。

邵宁:“请欣赏。”邵宁伸手到墙壁上打开灯后,漫杉看到一套二室一厅的小公寓,客厅上种着一排微型的植物,不乏温馨可爱。

“漫杉,我跟你一人一个房间,你有你的私人空间,而且楼下也被我买下了哦。”

“哇塞,可以叫你小富婆吗?”

“你别取笑我啦!我能这么快买下房子最主要还是因为我父母勤力奋斗的原因。所以我起点高,以至于我都觉得自己很幸运,有些女孩,需早早出社会,受尽辛酸。”

“也是。”漫杉认可地看着表姐说,“我现在对父母没什么要求了。”也不可能一辈子让父母做事吧?

邵宁有些怜悯地看着漫杉,“你的日子会好起来的。”

漫杉眨眨眼说:“我觉得也会。”接着说,“我去洗个澡,然后睡觉。”漫杉不想再当着表姐的面抱怨,因为凡事有个度,过度了就惹人厌。

漫杉洗好澡,不再思绪,迅速躺到**睡觉。

醒来,邵宁:“今天有客人要上门,我在家里等客人,你帮我把文件拿到这个地址,给一位叫赵蒲而的人,好吗?”

漫杉按着卡片上的地址,坐了几站地铁后,找到一间茶室。进入茶室,她见到茶室内只有一位女士静坐着喝茶,并不时地往左右张望。

漫杉走近:“你好,请问是在等人吗?”

“是的。”她朝漫杉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
“你是赵蒲而吗?”

“啊?”她疑问地,“我不是赵蒲而,我叫格灵,你不是来报名参加本市模特大赛的吗?”

“模特大赛?”

格灵从她身旁的凳子上拿出海报:“《西杂志》第10届模特大赛,它是国内知名的时尚杂志,我们会选出部分模特与我们公司签约,也有其他公司会在这次的模特大赛选一些模特,邀请与其合作。”

“原来如此,那我搞错人了。”漫杉笑说。

“那好吧。”格灵摊手后,“不过话说回来,我觉得你条件不错,脸小且白、腿长,这个是你与生俱来的优势。”

漫杉礼貌地微笑着。

这时,有人在门口问:“漫杉小姐在这吗?”

漫杉站起来,举手:“在的。”

站在漫杉身旁的格灵:“你叫漫杉,对吧?我记住你了,我是本区海选的评审,希望到后天可以见到你来参加比赛,活动地点的话,你到《西杂志》官网就可以看到。”

“好,谢谢您。”漫杉点头。

与格灵聊完的漫杉,迅速走到门口问:“您是赵蒲而吗?”

“是的,路上塞车,久等了。”

“没事,我也刚来。”

“我们里面坐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员工端上两杯玫瑰茉莉茶给客人:“今天的主打茶。”

漫杉颔首,表示感谢。

“不好意思,我先去下洗手间。”

“好,没关系的。”

一般情况,吃喝之前先去洗手间,比饭后不到一分钟去会好一点。有些讲究的人会说:“吃完就拉,不礼貌。”

赵蒲而上完厕所,坐回座位上:“我是来拿资料的。”

漫杉打开包,拿出文件袋说:“这个麻烦您了。”
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赵蒲而喝了几口饮品,叫来服务员,“埋单。”

服务员:“刚刚这位小姐埋单了。”

“这不好意思吧。”

“没事。”

赵蒲而也随之大方地说:“谢谢。”

漫杉从茶室出来,听到有人议论纷纷:“那边有人掉在森林边的湖里,没人搭救。”

漫杉迅速跑了过去,到湖边后,她见湖中有个人身,一直往湖中沉。她冷静下来,先打急救电话,然后迅速跳入湖中,游到湖底的时候见是一小孩,挣扎的双眼缓缓闭上,她着急地游了过去,用一只手抱着小孩,一只手向岸边划,终于她把小孩推上了岸上。

急救人员到后,速速帮小孩做急救措施,小孩苏醒后,急救人员想向漫杉表示感谢,却找不到她了。

森林外漫杉瑟瑟发抖着说:“虽是夏季,湖中的水也凉凉的,从这里回家还要坐一路公交和几站地铁。”漫杉略感到气馁,但是想到刚刚帮助人了,又觉得充满力量。

“漫杉?”这个声音似曾相识,叫她的人是谁?

那人摘下墨镜,微笑着。

“席晚?”

“难得你还记得我。”

“美人总是让人一见难忘的,而且我又不是健忘症晚期,我们刚见面没多久。”

席晚微笑地看着浑身湿透的漫杉。

“你才是真正的美人,人间尤物。”席晚感叹。

漫杉也往身上看,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衬衫,衣服湿透后有些透,且紧紧地贴在身上,她脸红地抱住上身。

“你去哪?”席晚微笑:“我送你。”

“华园小区。”

“顺路,快上车吧。”

上车前,漫杉踌躇地问席晚:”你有没有大袋子?”

“你要袋子干嘛?”

“把我装袋子里面,不要把你的车弄湿了。”

席晚扑哧笑了出来,“你是人,又不是东西,再说我不介意的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这样吧,就当我给你个人情,你以后有能力也帮帮我。”席晚眨眼,“行吧?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

漫杉回到邵宁家,见邵宁正在与客人交谈,她说了声“不好意思”就进屋了。

等漫杉泡了个澡,换好干衣服,邵宁敲门:“好了吗?”

“好了。”漫杉开门。

“你刚刚怎么了?浑身湿透。”

“一位小朋友落水了。”

“你就去救他?”邵宁微笑问。

漫杉挠了挠头。

邵宁看着表妹:“救人是好事,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,量力而行。”

“好的,遵命。”漫杉抬头:“表姐,你的工作是什么?”她想起刚刚席晚意味深长地说,“原来你是万邵宁的家人。”

“我是心理医生,刚刚那位是上门咨询的客人。”还有,邵宁脸上有些为难地说:“漫杉,你房间里有电脑,你如果觉得无聊就玩下,因为我要出门两天。”

“行。”

“表姐,你知道后天就是模特大赛吗?”

“我知道。”邵宁顾左右而言:“你自己在这,没问题吧?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“好的,那两天后见。”邵宁即刻拿着行李走出门。她想:漫杉不多问去哪儿,什么事情,难得。

漫杉打开电脑,在网上给自己和邵宁报名。

与此同时,她打电话通知给碧碧说:“我现在在网上报名,要帮你报名吗?”

碧碧噗嗤一笑:“不了,我现在才认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,着实太幼稚了,怎么会有一夜成名这种事情呢?我很明白自己并不适合当模特。”

“那么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
漫杉不想说“不会啊,你很适合”之类的违心话,人家不想参加,就不必勉强了。放下电话后,漫杉搜索《西杂志》第十届模特大赛的相关资讯。

本市赛区地址:喜乐区断桥西路1号美人鱼城一层中庭。

漫杉把选手需要准备的东西:肉色或者白色的内衣、短裤、高跟鞋等都记下来。

记好后,她关掉电脑,看了下时间12:30分,打开冰箱见并无吃食,就回房间拿出自己的存款往超市采购。采购回来时,却见邵宁家门口被写上了“庸医害人”“还我钱来”等大字。

漫杉想:邵宁的客人为什么会这样?

与此同时,院子外响起喇叭声,她抬头看见是席晚,正探出车窗,嘴里嚼着口香糖说:“我担心你有危险,所以回来看看。”

漫杉走到席晚的车前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“你表姐医德不行,并未解决患者的心病,她眼里只有钱,所以导致这些事情。”

“表姐不是心理医生吗?”

席晚笑:“你以为心理医生不用负责的吗?照样也讲医德。”

漫杉不可置信地退了两步:“不会的,”她解释说,“我表姐人挺好的。”

“好人会留下妹妹做挡箭牌?你现在打给她,看她是否关机?”

漫杉按下拨号键。

席晚听到电话里传来: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她冷笑了下,“看,我说的没错吧?”

漫杉一声不发。

“你要不也离开这里吧?”席晚同情地对漫杉说。

漫杉摇头,“不,表姐说她会回来的,她就一定会回来,我等她。”

正在这时,门口来了一男一女:“万邵宁在不在这?”

漫杉:“两位是?”

两人怒气冲冲地说,“她收了我的钱,并没有把我心中的结解开,我不满意。”

漫杉缓缓地:“不好意思,邵宁现在不在这,等她回来,我叫她给你答复,请谅解,拜托了。”

漫杉的声音委婉,让人不忍再刁难。

两人听了:“那好,等她回来,我再来找她。”毕竟眼前这位也不是心理医生本人。

席晚在一旁看着漫杉不慌不忙地打发了这两人,不由地佩服。

两人走后,漫杉伸手擦掉额边的汗问:“席晚姐,你也曾是邵宁客户的一员?”

席晚微笑:“是。”

漫杉询问:“那你满意吗?”

“说实话,不满意,”席晚伸了个懒腰,“不过懒得计较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

“你表姐还是个网红心理医生,不过这次教训之后,她大抵不会给人面对面做心理了。”

“我不担心表姐谋生方面的问题。”

谈话间,席晚看见漫杉手上提着的东西:“你还没吃午饭?”

“还没呢,一起吃午饭吗?”

“不了。”席晚走之前留下她的名片,“在这个陌生的城市,如果有发生什么事情,你可以来找我,我最近也住这附近。”

席晚与漫杉告辞后,她去找了慕之学:“之学,几年前我跟你一起送过一位女孩子去学校,那位女孩,你还记得吗?”

慕之学不想席晚打扰到漫杉的生活,他不假思索地说:“记得,但是不知她的去向了。”

“你要找肯定找得到她的,是因为当时她年龄太小,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吧?”席晚敏锐的双眼,盯着慕之学看。

“你觉得呢?”

“你这样回答就是了,”席晚笑,“因为你没有否认。”

慕之学也微笑:“怎么了?”

“我刚刚见到她了。”

“哦,是吗?”慕之学假装不经意地问。

“她依旧很美,你知道吗?她竟然是网红心理医生万邵宁的表妹。”

“这个我不清楚。”

“刚刚她面对万邵宁留下的烂摊子,处变不惊。”

慕之学默默倾听着。

紧接着席晚试探:“你想见她吗?”

“顺其自然吧。”

展开全部内容
友情链接